死刑之后是余以键创作的经典灵异小说作品
阿福小说网
阿福小说网 乡村小说 竞技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科幻小说 灵异小说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推理小说 架空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仙侠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言情小说 武侠小说 总裁小说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好看的小说 收养日记 陪读母亲 月影霜华 伊底帕斯 引牛入室 重生擒美 年后突破 五儿孝母 一品乱谭 乡野情狂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阿福小说网 > 灵异小说 > 死刑之后  作者:余以键 书号:42297  时间:2017/10/3  字数:9905 
上一章   第十一章 狼狗凶猛    下一章 ( → )
皮贵在黑暗中听得心惊跳,他不能再听下去了,悄悄地退向墙,从围墙翻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已有雨点落下来了。

  1

  天黑以后,皮贵坐上出租车去李柱家里。汽车出城后很快便了路,皮贵给李柱打电话,要他再讲讲他家的具体位置。李柱在电话里吼道:『我已讲得够清楚了,你他妈的菜鸽子呀!』皮贵说:『你那地方太偏僻了,这样吧,你直接和出租车司机讲。』皮贵说完便将手机递给司机。司机听着,还询问了几句,最后说,清楚了。汽车继续往郊外开,司机说:『你那位朋友干什么的,说话好凶哦。』皮贵说:『他喝了酒,你别介意。』

  小雪原计划主动与李柱联系,问问他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可真要这么做时却有些犹豫。没想到,李柱的电话却打过来了,他先问小雪想起来没有,她爸要她转的是什么东西。小雪说真不知道。他便冷笑了一声说:『小雪,你别舍不得,我对你明说了吧,你爸要你出的是一幅画,徐悲鸿的《奔马图》。我哥为你爸开车,效劳多年,到头来落个人财两空,所以你爸到最后这样做,只是对我哥的一点补偿。这幅画,你爸亲口对翁矿长说了,当初没对你直接说明白,是想考验一下你的诚意。现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幅画给谁是你爸的决定,你只管照办就行了。』

  小雪听李柱这么一说,急得在电话里叫道:『可是,我真不知道有这幅画呀!』

  李柱听后不再说话,电话里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这样吧,你来我家一趟,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那幅画在哪里了。不过,今天有朋友在我这里吃晚饭,你晚饭后来吧。』

  小雪很紧张地说:『我病了,来不了。这样吧,我让我的一个老同学替我来,行吗?』

  李柱听后有些意外地说:『老同学?是那个殡仪馆的皮贵吗?嘿嘿,你有这样的同学真。如果你信任他,就让他替你来吧,我无所谓。』

  皮贵在李柱那里下车后,看见不太宽的乡村道路边立着一排平房。他走进去,在暗黑中看见很多茶桌,但空无一人。按照小雪给他的提示,他推开茶馆的后门,里面便是李柱的院子。他站在院子里叫了一声:『李柱!』很快,一辆轮椅从亮着灯的屋里冲了出来,轮椅上的李柱紧张地说:『你怎么直接就进来了,小心,黑虎会伤着你的。』说完这话,李柱便转头张望,奇怪他的狼狗今晚怎么见到生人都没有动静。

  此时,狼狗正蹲在院子另一边的屋檐下,李柱对它叫了一声:『黑虎!』那狼狗并无反应,身子还往后退,有些胆怯的样子。

  李柱突然气愤地对狗骂道:『你他妈的孬种,嗅出是殡仪馆的人就害怕了?』

  皮贵也感到奇怪,但同时有些得意,便随口说道:『你这狗,我和它有缘分嘛。』

  李柱让皮贵进屋坐下。鄢脂过来给他泡上茶。她穿着一条有点像裙子的宽腿,走路时被脚绊了一下,李柱便骂道:『货,三十多岁的人了,走路还走不稳!』鄢脂没敢吭声便退到门边去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辱骂。

  李柱将轮椅滚到茶几边,看着皮贵说道:『你是小雪的代表,咱们开门见山吧。那幅画,她必须按照她爸的安排给我哥,当然现在得先转交给我,这没什么可商量的,要是不出画来,她自己必须到我这里来说清楚。』

  皮贵听完这话,镇定地说:『可是小雪确实不知道有这幅画。她爸爸临死前她去见过一面,她爸并没提到这幅画。』

  『这是小雪装糊涂。』李柱说,『这事她爸早告诉她了,不会等到最后才说。而且最后见面有法警在,他能说什么。告诉你吧,我嫂子前两天去探监,我哥对我嫂子说:“什么话也别说了,但有个话,我一定要说,我妈去年死时我没见到,现在快周年了,你们要代我去庙里烧烧香…我就说这个话了。”』

  李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伸手从茶几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才问皮贵道:『你听出来没有,我哥反复说这个话那个话,什么意思?“话”是“画”的同音,他心里挂着那幅画呢,探监时有狱警在场,我哥只能这么暗示。』

  皮贵听后沉默不语,他在等着李柱要给小雪看的东西,这张底牌究竟是什么,皮贵要看了之后才能作出判断。

  可李柱似乎并不急。说完这些话后,他将头仰在轮椅靠背上,闭目养起神来。鄢脂递给他一条巾,他接过来在额头和脖子上擦了擦,显然他已出汗。天气不算太热,出汗也许是因为情绪激动。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告诉小雪,她爸爸出事后,我这里也快完蛋了,拆迁工程公司的执照被吊销,还受到巨额罚款。现在除了这个小院,我什么也没有了。当然我哥比我更惨,财产没有了,人还进了监狱。所以,小雪她爸要将那幅画给我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呀。』

  皮贵仍然只听不回应。李柱突然将轮椅滚到屋角去打开了电视。他说:『放一段录像给你看,回去后向小雪转达,她若舍不得拿出那幅画,我将把这段录像交给检察院,这样,小雪她妈若想办保外就医,一定办不成,搞得不好,有了这新的罪证,她妈的刑期可能还得加长。』

  皮贵紧盯着电视,画面上闪了一段雪花后,出现了一个中年妇女,她坐在一张黑色沙发上,从背景看像是一间办公室。这时,李柱出现了,他将一个长方形纸箱放在办公桌上,这纸箱上印着两头牛和牛名称,显然是纸盒牛的包装箱。李柱对中年妇女说:『这里面是120万元钱,给邹副市长的一点心意。』中年妇女站起身说:『这怎么行呢?让你们破费。』李柱说:『一点小意思,你若不需要清点的话,就叫人将这纸箱放进你的车里。』中年妇女站起身,神情多少有点紧张地说:『那我得走了。』

  录像到这里为止。李柱对皮贵说:『看清楚了吗?那女人便是小雪她妈。当初录下这个东西,是给自己留张牌,以防邹副市长在办我的事上出尔反尔。这件小事我至今没讲出去,事虽然不大,但报上去小雪她妈的罪会添上一笔。而我自己却无所谓,该受的处罚都已经受了,报出这资料,说不定还会受到肯定呢。』

  皮贵的心里立刻很沉重。他想问问李柱,若真有那幅画,他知道在哪里吗?但是,这样问妥不妥,他又拿不定主意。他头昏脑涨,需要到院里透透气镇定一下,于是便说:『我去方便一下。』李柱说:『卫生间在靠墙那间。』

  皮贵走了出来,院里没有灯,有些黑。他走到院角的一间屋前,里面亮着灯,他正要推门时,门却开了,鄢脂披着漉漉的头发从里面出来,她光着腿,上身裹着一条大浴巾。皮贵刚要说对不起,她却低声对皮贵说了一句『千万别让小雪来这里』,然后便转头走了。皮贵进了卫生间,突然听见李柱在外面大吼大叫:『你这个货,有客人在这里,洗什么澡!你想勾引男人呀?』

  皮贵从卫生间出来时,没见鄢脂的踪影,李柱将轮椅停在客厅门口,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皮贵重新回到客厅后,原想很快告辞,可刚才鄢脂的一句话让他震惊不已。『千万别让小雪到这里来』,什么意思?这女人似乎知道什么秘密,于是,皮贵继续坐在那里和李柱说话,心里却在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和鄢脂单独说说话。但是,这种机会根本不可能有,而李柱也有送客的意思了。他说:『今晚该说的话都说了,那段录像你也看了,回去向邹小雪如实转达吧。那幅画,她得尽快给我。如果她有什么疑问,她就得亲自来我这儿面谈。』

  皮贵只得起身告辞。李柱滚动轮椅将他送到院子里说:『我的车坏了,所以鄢脂不能送你。你从这里出去向南走,到大路上可以等到出租车。』

  皮贵穿过茶馆来到外面路上。夜已深了,被暗黑的夜雾笼罩着的,是远近错落的房屋之间残存的小块田地。皮贵一边走一边想着鄢脂在慌张中说的那句话。他回转身来向后望去,看看鄢脂会不会跟出来对他说更多的情况,可是路上只有暗黑的树影,远处有几声狗吠传来。皮贵站在黑暗中想了想,便回转身向那座小院走去。刚才离开时,他看见鄢脂正从一间房里出来,端着一盆衣服向井台边走去。皮贵想,如果她在井台边洗衣服,而李柱又因喝了酒一睡不醒的话,他可以冒险在井台边和鄢脂说几句话。

  路边那排做茶馆的平房已经大门紧闭,皮贵便从房外绕到了小院后面的围墙边。围墙不高,且墙外有几棵树,皮贵轻松地攀上围墙。小院里一片暗黑,只有一间屋里亮着灯,但这间屋房门紧闭,窗上的光映着屋檐下一小片地方。在院子角落的井台边蹲着一个人,正是鄢脂,皮贵听见了她洗衣服的水声。为了不让鄢脂受到惊吓尖叫出声,他先在墙头出一点声音,在鄢脂抬头张望的时候,他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才从墙上轻轻跳进院中。

  鄢脂很紧张,不敢说话,不断做着让他赶快走的手势。正在这时,那亮着灯的屋里传出李柱的叫声:『货,我要睡觉了!』鄢脂立即穿过院子向那间房门走去,中途仍转过身,做着要他走的手势。可是,皮贵不会走,坐在轮椅上的李柱睡觉需要人协助,但这费不了多长时间,皮贵安心地站在墙边的黑暗中,等着鄢脂再次出来。

  然而,鄢脂进屋后却久久不见出来,屋里不断传出李柱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在指挥鄢脂做这做那。突然,门开了一半,同时传出李柱呼叫『黑虎』的声音。那条狼狗便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转眼便钻进屋里去了。房门重新关上,皮贵心里一惊,李柱睡觉难道还要狼狗守在旁边?

  这时,屋里传出了鄢脂的声音,似乎是在哀求。皮贵心里发紧,顺着屋檐向那房间靠近了一些,这才听清鄢脂哀求着说:『你饶了我吧,我过去做错了事,也不是我自愿的呀。』李柱发出两声怪笑后说:『少废话,快,把子都了!』

  接下来,屋里发出一阵桌椅板凳挪动的声音,夹杂着鄢脂含混不清的哀求声。再接下来,屋子里静下来,似乎有鄢脂的息声。突然鄢脂大叫起来:『不!不!它的舌头太脏了!』李柱立即厉声吼道:『你说黑虎的舌头脏,笑话!赶快把腿分开一点,不然我杀了你!我的黑虎比那个姓邹的副市长干净得多吧,而且你可以比较比较,谁搞得你更舒服。』

  鄢脂似乎是号哭了一声,但立即变成了呻。屋里传出轮椅滚动的声音,似乎是李柱在里面兴奋地打转。过了好一阵子,李柱才叫道:『黑虎,停下。』然后他发出一阵怪笑后说,『和那个邹副市长相比,你感觉怎么样?不下崽的货,你哪里是我的婆娘呀,你和邹副市长上比和我上的时间还多。我残废前你就这样干,残废了你更是求之不得。你们上,我在院子里望风,老天爷啊,我还是个男人吗?』

  鄢脂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这种事,从一开始不就是你安排的吗?你我哄我做这些事,说上事小,挣钱事大,可现在,你却怪我了。』

  李柱又怪笑起来,可那笑声有点像哭。他说:『开始是我让你那样做的。可你这个货,不是你越来越主动,他会那样你吗?我在窗外听见你对他说亲热的话,他还说在你身上像在海绵上一样。她妈的,你长这一身肥就注定了是货。你还敢嘴硬,我让黑虎撕了你!』

  鄢脂立即惊叫起来,接着泣不成声地说:『我错了,你饶了我吧。那个姓邹的人已死了,你该放过我了吧。』

  屋里又传出轮椅滚动的声音,李柱的声音说:『我想放过你,可黑虎不愿意,哈哈,你这货就等每周一次的享受吧。』

  皮贵在黑暗中听得心惊跳,他不能再听下去了,悄悄地退向墙,从围墙翻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已有雨点落下来了。

  2

  小雪真的病倒了。李柱对她的威让她恐惧。而且,一想到她爸和李柱家里那个大脯大股的女人鬼混,她就呕吐。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她感觉把苦胆都呕出来了。

  她给舅舅打过电话,委婉地说外面有传闻,称他爸留下了一幅徐悲鸿的《奔马图》,当然她没对舅舅说她遇到的事,以免舅舅担心。舅舅在电话上对她说,现在各种风言风语都有,别听就行了。舅舅说要真有那幅画,检察部门早就公布了。关于李柱的那段录像,她没对舅舅说,因为她已查了公开的资料,在她妈妈替他爸收下的贿赂中,似乎已经包括了李柱所给的那120万元。很有可能,李柱是在拿已有的事来恐吓她。

  尽管如此,小雪心里仍是一团麻。她感到四肢无力,还拉肚子。她在抽屉里找出一些治肠胃病的常用药吃了,但没什么效果。这时,燕娜突然打电话来了,燕娜的电话让她放松了一些。燕娜说关于她爸的那个电视片暂时拍不了了,因为上面对拍摄脚本不满意,要求重新考虑。片子一时拍不了,安柏也已回北京去了。她让小雪把心放宽些,不要太过焦虑。小雪在电话里说:『谢谢燕娜姐的关心,焦虑我倒是可以控制,就是这身体不太争气。』燕娜说:『我听出来了,你说话有气无力的,是病了吧?』小雪便对她讲了生病的情况。燕娜说:『你自己找些药吃是不行的。我给你介绍一个肠胃病方面的专家,你去找他看看。』接下来,小雪按照燕娜的要求,用笔记下了这个专家的医院和他的姓名、电话,她在心里很感谢燕娜,可她并不准备去医院。现在,让她下楼她都觉得双腿无力,并且,她一点儿也不想外出。接完电话后,她想到了那本矫正儿童口吃的书,等她身体有劲了,一定去书店买到并给燕娜送过去。

  整个上午,小雪不是上卫生间就是躺在上。魏阿姨来房间叫她吃午饭,她说不想吃,魏阿姨说:『这样怎么行,你得去看医生呀。』小雪心烦地说:『你不用管我。』

  但中午过后,小雪还是去医院了,是胡刚到家来说服她去的。胡刚的到来让小雪很意外,上午他来过一个电话,让小雪去他家玩,小雪说等几天吧,然后他们闲聊了几句便放下了电话。没想到,午后门卫突然打电话到小雪家说,有个叫胡刚的人来访。胡刚进门后便说:『听你在电话里的声音,我就知道你病得不轻,我来这里是陪你去看医生的。』

  小雪有些感动,只得同意去医院。找到燕娜介绍的那个专家,他听小雪诉说了病情后,便开了化验单,检查血常规和大便。胡刚让小雪在走廊长椅上坐下,然后拿着化验单去楼下交费。这时,皮贵打来电话,听说小雪在医院,急得立即要赶过来。小雪说不行,你不能随时丢下工作就走。我这病轻得很,而且有胡刚陪着,你就放心吧。皮贵勉强同意了不来医院,但表示下午下班后立即到她家。

  胡刚完费上楼后,又陪着她到卫生间门口,等着她出来后,又陪她去另一层楼的化验室。半小时后,拿到了血常规和大便的化验结果,回到诊断室给医生一看,医生说,各种指标都正常,大便里也没发现细菌,于是给她开了药。小雪问我这病怎么回事,医生说估计是神经胃肠不适,先吃点药看看。小雪松了一口气。

  皮贵下班后赶到了小雪家。他给小雪买了两大袋东西,包括粉、芝麻糊等。另外,他还买了一整箱苹果,抱着纸箱进门时,已经有些气。小雪和胡刚正坐在客厅里聊天,看见这情景,胡刚对皮贵说道:『哟,皮医生,你这是给水果摊进货吗?』

  皮贵并不明白胡刚的意思,只是『嘿嘿』一笑。后来他才看见胡刚已给小雪买了水果,是一个漂亮的果篮,里面很艺术地摆放着好几样水果,据说都是进口的洋品种。不过他进门时,小雪看见那一箱苹果却笑着说:『谢谢,这山东苹果,我很喜欢。』

  皮贵坐下后,听小雪说吃了药感觉身体好多了,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对胡刚说道:『谢谢你了,及时去医院总是对的。』胡刚愣了一下,并不接他的话,而是站起身说:『你抱那箱东西累着了,我给你倒杯水。』小雪便对胡刚说:『你坐下,没看见魏阿姨已泡茶来了吗?』

  小雪坐在那里,心里感到一阵阵暖意。尽管胡刚和皮贵说话时有争斗的意味,可是这不算什么,她对这两个好人心里都怀着感激。

  很快,大家的谈话集中到小雪的处境上来了。皮贵详细地讲了李柱那边的情况。胡刚对司机李祥的那段话特别重视,他认为,李祥对前来探监的老婆说『很多话都不说了,但有个话,一定要讲』,他重复一个『话』字,很可能指的就是那幅画,在这点上李柱的理解没错。可是他接下来要老婆去庙里烧烧香,李柱就没理解到其中的意思了。胡刚分析道,如果李祥是要给亡母烧香的话,应该让他老婆去坟上,但他说的是庙里,这也许暗示着,那幅画藏在哪座庙里呢。

  胡刚的分析让小雪的心跳了起来。她猛然想到了灵慧寺,司机李祥不是替她爸在那里长期包租了一间客房吗?小雪讲出了这个情况后,胡刚说:『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尽快去那里看看。据你掌握的情况,只要报出李祥的手机号,就能住进那房间,可你知道他的手机号吗?』

  小雪说:『家里有通信录,李祥的手机号就在上面。』

  胡刚说:『那就好,我们住进去认真查一遍。』

  小雪很矛盾地说:『这样说,真有那幅画了?』

  胡刚说:『我们先得尽力去找,这样才主动。并且依我判断,这幅画真的存在。』

  皮贵说:『到时我也去。』

  小雪刚刚放松的心又紧张起来,她靠在沙发上,魏阿姨给她端来了皮贵送来的芝麻糊,说这东西营养,又易于消化。小雪端起碗来,果真闻到了香气。看来,她的身体正在恢复,也许一两天后就可以去灵慧寺了。

  外面已经天黑了,皮贵急着想走,可有胡刚在这里,又不便讲要走的原因。他灵机一动,站起来对胡刚说:『说了这么久的话,我想小雪也累了,我们走吧,让她早点休息。』

  于是,皮贵便和胡刚一起告辞出来。胡刚去院里开他的车,皮贵直接出了大门,等了一辆出租车便直奔月下花园而去。今天下午,燕娜给他打电话说:『表弟,今晚你一定来我这里住,我已经几夜没睡好觉了,老觉得楼下客厅有人。』皮贵知道,这是上次那个冒充她姑妈的老太婆蹊跷出现后给燕娜造成的恐惧。他答应燕娜天黑后就过去,既然她把他看作表弟,为她做点事是应该的。皮贵记得从读书起,几乎就没女生正眼瞧他一眼,而现在,他不知怎么就有了女人缘,而且还都是优秀的女子。只是,她们在这个世界上怎么都如此孤单无助呢?

  走进燕娜家门的时候,皮贵看见燕娜正在擦客厅的地板,于是便换了拖鞋走过去说:『让我来做吧。』

  『尽量擦干净些,明早起来后看看地板上有没有脚印。』燕娜把拖把交给他,同时说道。

  皮贵笑了一下说:『哪会有这种事呢。』

  燕娜说,她昨晚做梦,梦见半夜时楼下有人,她怕得不行,可又不能不理睬,便悄悄走下楼梯来,看见一个男人正坐在客厅里喝酒,从侧影看有点像刘总。她刚想喝问他为何半夜进屋,那人突然转脸向她看过来,燕娜这才看清,这是一个脸皱纹的老太婆。燕娜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看看时间,深夜两点五分。她觉得这个梦很奇怪,便忍不住下楼去看看,刚下楼梯,便看见客厅沙发边的台灯亮着,像是真有人在那里坐着一样。她立即返身上楼,天亮后才敢下楼来关掉那盏台灯。

  皮贵听完这事后说:『那盏灯,也许是你上楼睡觉前忘记关了吧?』

  燕娜说:『我记不清了,不过我睡觉前都会把楼下的门窗检查一遍,关掉各处的灯,这已是我长期的习惯,忘记关灯的可能不大。』

  尽管这样,皮贵还是认真地擦着地板,并且说等燕娜上楼和他自己进房睡觉前,他还会再擦一次地板,以便明早能观察到任何迹象。燕娜放心地说:『今晚有你住在楼下,可能不会有事了,我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皮贵擦完地板,在收拾屋角的垃圾筐时,发现里面扔着一件衣服,提起来一看,是一件男人的T恤衫,完好如新。不等他询问,燕娜已走过来说道:『别管它,把它扔在垃圾里,这是安柏忘记带走的衣服,我看见它就厌恶。』

  皮贵有些吃惊,猛然想到他告诉燕娜,安柏手机里有他女友的照片时,燕娜说过『我杀了他』这句话。而此刻,看着垃圾筐里的衣服,他不感到一丝森气氛。

  也许发现皮贵的神态有些异样,燕娜了口气说:『皮贵,我是真把你看作表弟了,因此给你说说心里话吧。我这个女人,二十八岁了,爱过我的男人很多,可真心爱我的人却极少。两年前去北京时认识了安柏,他发疯般地追我,我对他说不行,你还是个学生,并且我比你大六岁。他说他就喜欢姐姐。第三次见面,在我住的酒店里,他赖在我房间里不走,还几乎跪下来说他爱我。我被感动了,那夜就让他轻易地占有了我。他说他明年毕业后便争取到我这里来工作,然后我们结婚。后来才知道,他和我好上一个月后,又和舞蹈学院的一个女孩好上了。那女孩曾经给我打电话要我退出,并说她和安柏已经在北京商定婚事了。我十分震惊和羞愤,打电话问安柏,他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我便和他断了关系。可这次他来青铜市,又到我这里哭哭啼啼地说他爱我,并说他和那女孩早已吹了。要不是他去向小雪炫耀那个女孩,我还真信了他。现在想来,他来我这里仅仅是想在这里睡上一夜,我真是瞎了眼。』

  燕娜说完这段经历后,眼里有泪光,但并不悲伤。皮贵照例将垃圾筐里的东西装进垃圾袋,并放到门外去。转身进来时,看见燕娜已开了一瓶红酒,并在茶几上放了两个杯子。她对皮贵说:『表弟,来陪我喝点酒。我已想好了,这辈子不再爱男人,一心把豆豆带大就是。』这话让皮贵感觉到,有了孩子的女人,是可以退出爱情的。

  皮贵喝了一点红酒后,突然想到那个讨厌的刘总很久没来这里了,便小心地问燕娜。燕娜说他去省外出差了,『商人嘛,』她说,『总是商业第一,但愿他就这样忙下去,再别来打扰我。』

  皮贵不理解燕娜为什么要接受他。可是他感到这事更感,便不敢多问。他看着玻璃杯里的红酒,想起刘总在这里解开燕娜的衣服,将红酒倒在她脯上的情景,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何纵容这个男人。

  燕娜上楼睡觉以后,皮贵在客厅里呆坐了很久。他在沙发转角处的小桌上又看见了那本《刑侦案例选》,突然明白了燕娜为什么老看这书,也许是书里面的杀人故事,在间接地解她的心头之愤吧。当然,另一种可能是,她想看杀人技巧。如果是这样,那就很可怕了。皮贵想到这里,心不颤了一下。

  皮贵在客厅里坐到很晚才睡。睡觉前,他按照自己的承诺,将地板又擦了一遍,这地板现在光可鉴人,任何脚印都会留在上面。他关了所有的灯,然后进房间睡觉。其实,皮贵并不认为半夜后会有人进入这房子,是燕娜自己心存恐惧罢了。因此,皮贵上后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莫名地醒来,并没有什么声音惊动他。但是,莫名醒来后头脑却很清醒,他翻了一个身,仍然没睡意。他头脑里浮现出以前出现在这房里的老太婆,她要去燕娜的房间睡觉,上楼后发现房间锁着,还很霸道地将门把手扭了扭,然后才极不情愿地下楼,然后说她要去侄儿那里住,便走了。燕娜的姑妈已去世了,这个冒充她姑妈的老太婆为何到这里,燕娜至今不清楚,皮贵现在突然想起这事,也感到恐惧。

  然而,皮贵很快发现他的莫名醒来,其实是一种预感,因为他在上胡思想时,分明听见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即起,先将门开了一道,门外是楼梯的暗影,而这正是客厅里的灯光映出的。

  皮贵的心『咚咚』地跳着。奓着胆子慢慢走向客厅,没见人影,但沙发边的台灯却亮着,皮贵在睡觉前曾亲手关掉它。

  这时,他听见厨房那边发出了一点声音,便立即赶过去。厨房门开着,里面有一个人背着灯光站着,正伸手从刀架上取下菜刀拿在手里。皮贵差点大吼一声,那人已转过身来,原来是燕娜。看见皮贵惊恐地站在厨房门口,她有些抱歉地说:『我忘了告诉你,睡觉前要把这菜刀锁在橱柜的抽屉里。我平常都这样做的,今晚一放松却忘了这事。』

  皮贵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燕娜说:『我看过一个报道,一个小偷半夜进屋时,身上本没带凶器,便顺手拿起了厨房里的菜刀,结果把屋里的女主人杀死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皮贵重新回房睡觉时已完全没有了睡意。他想起近来偶尔在电视上看见燕娜的新闻播报,在她那强作笑容的脸上,藏着疲惫和倦意,只是一般观众很难察觉罢了。

  皮贵睁着眼躺在上,在黑暗中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三点零九分,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但愿燕娜能安安稳稳地睡到天亮。 wWW.aFuXs.cOm
上一章   死刑之后   下一章 ( → )
余以键的最新灵异小说《死刑之后》由网友提供上传最新章节,阿福小说网只提供死刑之后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尽力最快速更新死刑之后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免费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