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情劫是司马紫烟创作的经典武侠小说作品
阿福小说网
阿福小说网 乡村小说 竞技小说 重生小说 穿越小说 科幻小说 灵异小说 都市小说 同人小说 推理小说 架空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小说排行榜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仙侠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言情小说 武侠小说 总裁小说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好看的小说 收养日记 陪读母亲 月影霜华 伊底帕斯 引牛入室 重生擒美 年后突破 五儿孝母 一品乱谭 乡野情狂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阿福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禁宫情劫  作者:司马紫烟 书号:41566  时间:2017/9/20  字数:14294 
上一章   第五章 被贬入寺思易储    下一章 ( → )
未央宫中那一场惊天巨变,震动了皇帝,但是因为杀死了黄直,没了指望。

  武媚儿勾通了尚衣监吴相良,变更了一下情节,武媚儿直承是她带了一名女子进宫,那名女子叫余婉若,是名极有造诣的女剑客,跟武媚儿自小莫逆,最近因为恰好来京,渴思故人,但由于是民女不便入宫,所以才冒充都兰云的身份进宫,两人好叙叙旧。

  事情被黄直知道了,趁机以此相挟,要她在批阅奏章时,对几个要保荐的人多加方便,武媚儿不答应,黄直趁机报复,带了几名侍卫,借巡宫之名,捉住了余婉若,还要命侍卫掉她的衣服捆绑示胁,那两个侍卫在执行命令时,手脚很不干净,余婉若不甘受辱,才愤而杀人逃脱。

  几个目睹的大小太监都受了吴相良的买通,众口一词,证实了这件事,他们虽是黄直的心腹,但黄直已死,靠山倒了,宫中的大权势将集于吴相良之手,太监们都是很见机的人,乐得见风转舵,巴结新的当权者了。

  还有两名在场的侍卫,恰好都被张士远在后来的搏战中杀死了,因此,事情就被盖了下来。

  不过,武媚儿私召民女入宫也是触犯例的,尤其是事情闹得很大,杀了好几个人,她必须要接受处分。

  皇帝是很喜欢武媚儿的,但是宫中很多的宫妃们却不肯放松她,皇后已薨,昭正宫乏人,大家都有争取。

  武媚儿以才能与得宠的情形看,本来是很有希望补进这个遗缺的,武媚儿本人也何尝不如此想。

  她不肯跟张士远走,情愿在深宫中伴着一个老头子度寂寞的岁月,目的也是在爬上这个母仪天下的位子。

  出了这件事,那些嫔妃们少不得大做文章,连她们的父兄也都趁机加入,吵着要将武媚儿置于死地。

  武媚儿在宫中得宠时树敌太多,这时就显得很孤单,但幸亏公主进宫出头替她缓颊,说她虽然有过,但毕竟年事太轻,何况伴驾半载,不无微劳,请从轻发落!

  她是受了夫婿秦怀玉的嘱咐进宫来为武媚儿请命的,皇帝很喜欢这个女儿,而她的夫家秦氏一族也非常有势力,她出了头,才没人敢坚持了。

  武媚儿被贬黜到白马寺去礼佛思过,这也是公主建议的,她虽然为武媚儿请命,却也认为她不适合再留在宫中。

  大家都很奇怪,公主原来是很讨厌武媚儿的,不知为何这一次竟会替她出头说好话。

  像武媚儿犯的这种罪,重则处死,轻则贬入长门冷宫,放到白马寺去,那反而是放生了。

  白马寺是初建时的寺庙,却是在宫外,门庭不,可以跟家人来往,比一般宫妃还愉快呢!

  武媚儿倒是很高兴接受这个处分,她可以和张士远时常相见了,虽然在宫中失了势,但失了桑榆,收之东隅,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她到了白马寺足足两个月,始终不见人影,她忍不住暗中怨恨张士远薄幸,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张士远已经回到海外扶余去了。

  她既没流泪,也没有失望,尤其这一天,司礼监吴相小太监给她送了张字条来,她忍不住笑了。

  皇帝又准备来看她,她的魅力未灭。

  因此,她相信,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到未央宫去的,也终有一天,她能再见到张士远的。在她手上的男人,她从不怕他们跑掉。

  白马寺是新建的官庙,相传太宗世民皇帝为秦王世子时,领兵征讨三十六处叛王,有一次为敌所困,多亏是下的那头战马神骏,力驮世民皇帝突围,才保住了皇帝的一条命,而那头白马却因身中数箭,血过多而死。

  唐朝大局已定,世宗皇帝也即位登基,思念那头白马的救驾之功,下旨建立此寺,塑了那头白马金身,供奉在寺中,早晚受香火供奉,而寺也以白马为名。

  皇帝虔信佛教,曾遣三藏玄奘法师赴西取经,宣扬佛法,故而这所白马寺也成了皇帝及皇室中人经常临幸进香的地方,也等于是一座行宫,建筑宏伟,设置警卫,寻常百姓及-般的官宦人家是止前往的。

  武媚儿为了在宫中失德,被贬在此地清修。

  从表面上看,武贵人是失势了,但实际上却与被贬入冷宫不同。打入长门宫,皇帝绝足不往,在白马寺,一年中还是有几次见得到皇帝的。

  何况武媚儿到了白马寺后,皇帝来的次数更多了,一月中总有这么一两次的,武媚儿的贵人封号并没有取消,她的家人所居的要职也没有受到罢黜,这说明了武媚儿并没有受到冷落,但究竟不能与从前相比了。

  武媚儿是个十分年轻的女人,情怀已开,一个老人本已无法足她的需求,何况是每月才得一两次呢!

  刚开始半年,她还安份,因为她还想过一段时间,重新回到宫里去,但是过了半年,仍然没有消息,她就知道希望不太大了。

  尤其是她向皇帝提出请求后,皇帝总是支吾其词地敷衍她,实在被她急了,才告诉她实话说,不太有可能了,因为她在宫中的表现太厉害,宫里的那些妃子们都很怕她,极力反对她回去。

  这些妃子的力量固然不足以阻止她回到宫里,可是她们的父兄或家人却都是开国元勋或当权大臣,那些妃子们发动家人的力量来反对,皇帝也不能不赏面了。

  皇帝无可奈何地道:“媚娘!朕是很想把你接回去的,无奈你在宫中树敌太多,每个人都几乎反对你回去,朕也没办法,好在你在这儿也不受委屈,只要朕在一天,就会照顾你一天的!”

  武媚儿咬咬牙,她需要的不是皇帝的照顾,她要的是权势,在白马寺中,是无法取得权势的。

  还有一件事更使她烦心,皇帝在世时,固然能照顾她,但是皇帝已是个老人,能照顾她多久呢?

  皇帝也明白她的心事,轻叹一声道:“朕已是风烛残年了,能照顾你的日子不会太久,所以朕也不想把你进宫去,那个地方,进去不容易,出来却更难。你的年纪还轻,还有一大截的日子要活呢,在这里,朕一旦撒手之后,你还可以放出去,进了宫里,你就一辈子被关在里面了。君子爱人以德,朕不要你进去,是为了你好!”话的确是一番好话,只是武媚儿听不进去。

  她发誓要重回未央宫去的,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权势,她要成为未央宫中的主宰,这个目的不达到,她是不甘心退出的。

  但她也明白,在这个老儿身上是没什么可图的了,重回未央宫,希望不能在这个老头身上,多加点劲,她是不难磨着皇帝把她接回宫中的,但真的如此回去了,风光不过两三年,老头儿一倒下来,大权就要为一批新的权贵所接替,而她拘于名份,不可能再有什么作为了。

  她必须把眼光放远一点,在新的权力圈子里抓住一个人,那个人自然就是未来的皇帝了。

  太子已经册立多年,世民皇帝鉴于玄武门之变的教训,也免得手足相残的故事重在自己的家中发生,老早就作了安排。一面叫太子勤习政务,树立声望,一面也将军政大权分散开来,交给一些自己信得过的忠贞大臣掌握,圣上预颁遗诏,分给每一个大臣,指定他们必须辅弼太子。

  而最重要的一个措施,就是对其余几个儿子,不让他们掌权,使他们没有争夺的本钱。

  皇帝的话启发了武媚儿的灵智,所以她表面上在曲尽颜应付皇帝时,心中已在盘算着,如何张开网来捕捉太子了。

  太子不常到白马寺来进香。虽然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皇帝对他的要求很严,规定了他一大堆的功课,除了随朝学习政事外,还派了几位元老大臣,辅助他在文武两途上进修,因为皇帝交给他的将是一个空前的大帝国。

  贞观帝国之盛,前无古人,连汉武盛纪都无法比拟,汉武帝时,虽数度遣军远征西域,却未能把匈奴真正地屈服,只要中原一松懈,他们立刻又滋扰边境,防不胜防。

  但李世民却将他们完全地征服了,四夷尊大唐为天朝大国,尊世民皇帝为“天可汗”每岁朝贡,长安设有文馆,各地务邦使节都派了人在长安,学习天朝文字以及一切典章制度、文明,如此盛大的帝业,是值得李世民自骄的,他一定要扶植一个靠得住的接班人。

  太子很忙,忙于学习一切,没有出来游乐,即使到白马寺进香,也都是军骑扈从一大堆,还要由两三位大臣随着伴驾,没有单独接触的机会!

  倒是其他几位王子比较有空,没事常到白马寺来胡调一番,武媚儿也打起精神应酬他们,一则为了排遣寂寞,再则也是有用意的,她要使自己的名传出去,好把太子吸引了来,因为她打听清楚了。

  太子很难跟其他人接触,只有手足兄弟去看他时,才可以相互聊聊家常,这是皇帝特许的,而且十分鼓励。

  皇帝也是鉴于自己手足相残,完全是平时亲情疏淡之缘故,而盼望自己的儿子们接近。

  只有在聊家常时,皇帝才特准不让人陪侍,让他们海阔天空,毫无拘束地聊天。据悉,太子很重视很喜欢这种聚会,三两天总是着人去找他们来聚一聚,这是他枯燥生活中唯一的娱乐了。

  武媚儿辗转地知道这个消息后,就留上心了。

  所以她先在诸王间展开狐媚手段,把那些王子们个个得失魂落魄,其中魏王李泰跟她最为亲近。

  而李泰人既聪明,又解温柔,她就在魏王身上下功夫,亲热之余她就絮絮地询问各王子的事,问得最多的自然是太子。

  李泰不是个笨人,笑着道:“媚儿,我知道你是为将来打算,想吊上我大哥,我劝你少费心思了。承干大哥虽是已定的储君,却是个木头人,不解风情,尤其是被一些老古板教着,说什么女是祸国之道,他娶的老婆姿平平,东宫府中也没有一个出色的女人,他本人更是个道貌君子,不会看上你的!”

  武媚儿被当面拆穿了心事,不免有点着恼,不过她跟魏王戏谑已惯,说话没什么顾忌,干脆把话敞开来道:“不错,我是有这个打算,人往高处爬,这也无可厚非,我不信你哥哥真是个木头人,他只是没机会接近真正的女人而已,你若是能为我安排一下,让他跟我单独见次面,我保证可以把他得七晕八素的!”

  李泰叹了口气道:“你若真有这个本事,我倒是可以帮忙,不过我没有这个胆子!”

  “为什么?难道你还怕我将来会撇你不成?”

  “我倒不怕这。老实说一句,我对女人看得很淡,真要有一天我能把大权抓在手上,不怕没有女人,多一个都无所谓,你能把他吊上了,对我只有好处!”

  “你能有什么好处?”

  “他是已册立的储君,将来是当然的继任人选,有他一天,我永远没有希望,你能吊上他,我只要密告上一本,父王就能废掉他!”

  武媚儿心中一动道:“废掉他,你就有希望吗?”

  “当然有希望了,我已经在暗中纠合了一批大臣,正在找他的错处,只要逮到机会,我自然有办法整倒他,然后宫里宫外都有人帮我说话,在老头子面前,我也尽量在争取他的好感,真要废了老大,继任者非我莫属!”

  武媚儿娇笑道:“原来像是个有心人,早就在作安排了,真看不出来你,平时里一派老实的样子,心眼儿多得很!”

  李泰哈哈大笑道:“彼此!彼此!媚儿,你也不是个老实的,我知道你不甘雌伏,耐心点,只要我坐上了龙椅,绝不会让你在外面的,只有请你帮忙…”

  “我能帮什么忙?那种易储大计,老头子不会听我的!”

  “不是指这方面的帮忙,老头子最忌讳这个,不让任何人谈论这个问题,我只是拜托你,别去惹我大哥!”

  “你担心什么?他是个木头人,不解风情的!”

  “在你这个摩登迦魔女之前,除了西天佛祖,谁都逃不过你的魂大阵,我却不想大哥毁在你手上!”

  “殿下这话叫人难懂!”

  李泰笑道:“没什么难懂的,第一、他迟早必倒,你犯不着在他身上浪费精神,第二、我准备的时机尚未成,我不想叫你这个时候倒下去!”

  “太子上我这儿来几趟,就会造成他被废吗?”

  “大有可能,希望他倒下去的人不止我一个,只要他多往这儿跑几次,一定有人告他的状,老头子最恨有人剪他的边,更别说是自己的儿子,还不暴跳如雷!”

  话说得实在难听,武媚儿狠狠的伸指一戳他的额角道:“那么你上这儿来,不怕他砍了你脑袋吗!”

  李泰哈哈笑道:“我没关系,没人会去告我的状,因为我没那么重要,倒是有人会替我掩饰,希望我多往这儿跑跑,我上这儿来只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呢?”

  “使人认定我是个只爱酒而疏于颧心!”

  这些话都使武媚儿听来很刺耳,因为她是个极度自尊的人,这个家伙却将她视同玩物,说话不留一点余地。

  但是她忍了下来,心中暗自盘算着:“你这个狗头,居然如此地轻视我,总有一天,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但她也忍不住窃窃心喜,因为她获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皇帝对立储之举,虽作了种种保障的措施,但仍然有人在计划改变,而且在暗中进行颇烈,李泰固然是野心的一个,听他的口气,另外似乎还有人。

  这个局势可以善加运用的,因此她巧妙地探测道:“是哪些人,会使你如此担心?”

  “自然是一批自认可以左右权势的人,最混帐的是长孙无忌那个老匹夫,我还是他的亲外甥,他偏去帮外人!”

  武媚儿心中又是一震,终于知道了另一个争夺者是谁了。长孙无忌是已故皇后的兄长,是太宗皇帝的舅老爷,也是最得李世民信任的一个权臣。

  李世民打天下时,他以郎舅之亲,一直是李世民最亲近的伙伴,但长孙皇后却认为这个兄长刚愎自用,好权势而无大谋,常劝告李世民不可赋兴重寄。

  李世民对于皇后是十分尊敬的,所以皇后薨后,长孙无忌才算出了头,渐渐地掌重寄了。

  因为他的妹妹不太看得起他,所以这些王子们也都没把这个舅舅看在眼里,只有周贵妃所出的四王子晋王跟他走得最近,常把个舅舅挂在口中。

  长孙无忌虽然被皇后着出不了头,但他究竟是国舅老爷,而且也是开国元老,跟皇帝的关系密切,跟他同时的一些功臣元勋,也都是多年老友,在朝廷中,他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武媚儿想搭上太子的计划,经李泰一说而打消了,凭心而言,她也不喜欢去伴着个木头人和刻板的道学先生。

  但她也不希望魏王李泰成事,李泰虽然喜欢她,但只是抱着狎侮的态度,不会给她太多的尊重。

  尤其是李泰在言词上给她的侮辱,直把她当作一个倚门卖笑的娼了,这是她万难忍受的,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够让这个家伙当势。

  她在心里有了计较,表面上还是跟李泰敷衍了一阵,李泰跟她鬼混了一阵走了。

  武媚儿却着实地计划了一阵,终于有了腹案,她悄悄抱了套寻常的衣服,套了辆车子,就出了门。

  她要见长孙无忌去,把这个秘密透了出来。

  把长孙无忌请来是不可能的,她没这么大面子,长孙无忌根本就瞧不起她,也无法托人转告,这种事不能经第三者之口的,她只有自己跑一趟了。

  好在把守寺门的侍卫都是她姐夫贺兰察的手下,这点方便是有的。

  长孙无忌的宅第很大,他是国舅,累功进至国公,而他也不喜欢标榜自己是靠裙带而贵,人家都以国公称之。武媚儿到了府前,递出一张小名,却是武媚儿拜诣五个小字,使门房着实为难!

  女人没有用名刺的,武媚儿却又是长安的名人,她早先闹的那些新闻十分轰动,无人不知!

  武媚儿的名刺若是递进去,可能会挨长孙无忌的一顿臭骂,若是不递吧,这个女人也是难惹的主儿。

  幸亏里面出来了一个锦衣少年,红齿白,长得婉若似好女,门房连忙上前道:“四殿下,您出来的正好,您看看这张名刺是否该递上去!”

  那少年正是四王子晋王殿下,他看了名刺,倒是微微一震,他没见过武媚儿,却是久闻大名。

  然后他看见了-个十分美丽的女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盯着他,看得他心头蹦蹦跳。

  武媚儿没等他开口,已经先盈盈地行了个礼,娇声道:“这位想必是四殿下了,妾身武媚儿,因为有机密要事,必须机禀国公爷,殿下与国公极为相,乞为先容!”

  晋王几曾见过这等娇滴滴的美人,更没有听过这种勾魂夺魄的声音,连忙道:“可以!

  可以!贵人请跟我来!”

  武媚儿眼眶一红,居然挤出了两滴眼泪,哽咽地道:“殿下,妾身被贬白马寺,本是侍罪之身,那里还敢当贵人二字,殿下如果不嫌弃,请以妾身小字见称!”

  一付盈盈泣的样子,看得晋王心都软了,连忙上前扶住她道:“是我太唐突了,对不起!媚娘,来!来!我带你进去!”

  他看见武媚儿伸手在怀中掏手帕,却是空手出来,一付惆怅之状,心知她没有带手帕,连忙掏出了一条雪白的丝绢递给她道:“用我的吧,这是我出门时刚换的,还很干净没用过!”

  武媚儿感激地接了过来,不好意思地道:“妾身为了更衣来见国公,忘了带绢子,叫殿下见笑了,这方绢子等妾身洗干净,再奉还殿下!”

  “没关系,一方绢子值得几何,用过了丢了也罢!”

  “绢子虽不值钱,但殿下这份相助之情却是妾身永生难忘的,殿下既是不要了,就赐给妾身当作纪念了吧!”

  她就势连身子也靠上了晋王,更兼吐气如兰,薄薄的衣衫隔不了她身上的肌的弹,晋王的身心都溶化了,慢慢地扶着她走着。

  府中的下人远远看见他们,都忙着躲开了,所以他们一直毫无避忌地,直来到长孙无忌的书房才分开。

  晋王不待通知,就把武媚儿带进了书房。

  长孙无忌正在看一些书函文件,看见他们进来,连忙掩上了道:“老四,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唉!这不是武贵人吗?你到老夫的家中所为作什?”

  武媚儿道:“妾身是冒万死前来,不但有机密大事相告,也来乞求国公爷救命的!”

  “你在白马寺中修行,有谁会你害你,又有什么机密?”

  “是七殿下魏王!”

  长孙无忌道:“是那个小畜生!老夫可管不了他的事,他也不会听老夫的话,根本没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里,你又怎么惹上他了?”

  “他到寺里来找妾身胡…”

  长孙无忌笑道:“武媚儿,你在白马寺中的生活,老夫也略有耳闻,他们哥儿几个常到你那儿鬼混…”

  武媚儿知道这瞒不了人,只有可怜兮兮地道:“老相国明鉴,他们都是王子之尊,妾身一介弱女,他们来了,妾身怎敢违拒,只有敷衍一下而已!”

  长孙无忌道:“对老七也敷衍一下不就罢了,难道你还要挑人不成!”

  “妾身倒不是不敷衍他,而是七殿下不放过妾身,他说他异必可登上大宝,要妾身杜绝其他的人,专心一意地侍候他一个人,否则就不容妾身活命!”

  长孙无忌微微一动道:“他这么说吗?这不过是吹吹牛而已,皇储已定,不容改变的!”

  “可是他说他有绝对的把握叫东宫易人!”

  “他居然这么说,他有什么把握?”长孙无忌居然站了起来,可见这句话对他的影响力。

  武媚儿心中暗喜,知道这一注押准了,于是道:“妾身不知道,他也没说,但他说太师知道的!”

  长孙无忌连忙道:“老夫怎么知道呢?他是怎么说的,怎么扯到老夫的头上呢?”

  武媚儿察言观,知道这老儿必然也是知情的,看来易储之计是十分可能了,每个人似乎都很有把握的样子。

  于是武媚儿低声音道:“他说东宫必将易人,我舅舅那老怪物也是热心得很,准备把老四捧上台去,他只是白忙一阵而已,宫里宫外,支持我的人多他几倍,等将来我手掌大权,再要他的好看!”

  长孙无忌气得一拍桌子道:“这小畜生居然如此目无尊长,老夫非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武媚儿学魏王讲话,倒是十分相似,那番话是她杜撰的,但是魏王自负聪明,狂态毕,的确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才使得长孙无忌暴怒不止!

  晋王却忧虑地地道:“舅舅,看来大哥得癫痫之事,已经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了,老七也在早作准备了,在一般弟兄中,他较得父王喜爱,而且的确有些人支持他,看来您也得多费点精神了!”

  长孙无忌叹道:“老夫先以为只有老夫一人知道此秘密,不知道哪个多嘴的给老七知道了,他们一定是想走老七的门路,好为将来张罗。难怪我说老七一向是燥燥的,怎么这一两年变得乖了,经常入宫问候,献些小殷勤,原来他也在铺路子!”

  武媚儿总算知道了太子患有羊癫痫,难怪李泰说有把握整掉太子,这的确是个致命伤!

  原因是皇帝最重威仪,偏偏不幸的是自己有这个病,有一次在检阅大军时,突然病发,口吐白沫,倒了下来,大失威严,幸亏秦叔宝在旁扶住了,而且说皇帝是中暑,才没有丢大人。

  皇帝却深深以此为憾,他创下万世不朽的基业,不会交给一个患有羊癫痫的儿子去继承的。

  长孙无忌一定神才道:“武媚儿,老七向你说这话,可见是对你很相信了,你干吗要出卖他呢?”

  “老相国!七殿下并非相信妾身,而是在醉酒之后吐的机密,妾身知道他残暴不仁,动辄拔剑杀人,他王府中的姬人,被他杀了很多个了,跟着这样一个暴君,妾身朝不保夕,所以才向老相国乞命!”

  “你准知道老夫保护得了你吗?”

  “妾身不知道,但朝文武,他似乎唯有对老相国有顾忌,是以妾身才冒死来此相告!”

  “好!武媚儿,老夫承情,事后你有什么要求?”

  “妾身怎敢提什么要求,久知四殿下仁厚,只求能在身登大宝之后,对妾身的家人略加照拂,再者把妾身放出去,过几年自在的生活!”

  “你现在的生活难道不自在?”

  “国公,妾身先父也是国公,家中并不乏衣食,妾身所缺者,唯自由而已,妾身所望者,亦如此而已!”

  长孙无忌大笑道:“好!武媚儿,如果你所求的是这个,老夫可以代替殿下答应你,假如你要回到宫中,老夫倒是要重新考虑了。因为你这个人太厉害,也大不检点,到哪儿都会得天下大!”

  武媚儿心中把老头子也恨上了,发誓哪天要给他点苦头吃吃,但此时却是得罪他不起的。

  只有抹抹泪珠道:“薄命人不敢再奢望进宫,再说那儿的日子也不见得愉快,倒不如找个布衣平民,一夫一的过日子去!”

  “很好!很好!你能看出这一点,不失为一个聪明人,老夫也一定成全你,今天所谈的事十分重要,不得再宣出去了,此地你也不可再来,以免引人注意。要知道,你虽然是住在白马寺,可也是跟宫一般,不能自由行动的,老夫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晋王虽有不舍之状,但是有长孙无忌在旁,不敢多作表示。

  武媚儿更是乖巧,知道这不是卖风情的时候,好在她已经在晋王那儿稍示颜色,这个小伙子迟早都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现在是有长孙无忌管着,将来他能自主的时候,长孙无忌就管不住了。

  她落落大方地告辞出去,还把晋王送她的那方绢子郑重地藏入怀中,这个举动的意义,相信晋王是明白了。

  长孙无忌派了八名护卫,骑了骏马,簇拥着她的车子回程,意思很明显,不让她再去别的地方,也不让她再跟别的人接触,这等于是限制她的行动了,武媚儿恨在心里,万分无奈地上了车子。

  长孙无忌的地位显赫,他的护卫在街上更是神气十足,在闹市中也是横冲直撞的,行人躲得慢一点,就是一鞭子下去,挨打的人一看是长孙国舅府的,不敢理论,只有自认倒霉躲开了事。

  可是他们出了内城,来到市郊,就没人卖帐了,那是一队武装的剑士,驻马在一丛树林边,约摸是六七个人,一个人拦在路中间,伸开双手,意思是要他们停下来。

  这些护卫们哪里会吃这一套,领头的一个一声暴喝:“哪来的混球,敢拦爷们的去路,想找死不成?”

  “唰”的一声,一鞭了下来,可是那个拦路的人身手更快,偏头避过那一鞭,伸手带住了鞭梢,将那护卫从马上拉了下来,其余护卫们一看动上了手,纷纷拔出了刀上前要砍人,其他的几名剑士也都拉出剑来动手了。

  长孙府的家将们是惯经战阵的好手,但那批剑士们的武功更佳,只得十几个照面,便纷纷被他们刺伤倒地。

  武媚儿更在车中目睹这一场莫明其妙的打斗发生,心中她十分着急,不过她的胆子一向大,干脆伸头出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拦路的那名武士对她倒是颇有礼貌,微一躬身道:“果然是夫人在车上,那我们就接对人了!”

  “什么!你们是专为找我的?”

  “是的,小的是专门为接夫人而来的,而且等了两三天了,因为夫人在白马寺中,怕惊动了人不方便,难得夫人自己出来了,就请夫人随着去见家主人吧!”

  “你们的主人是谁?”

  “自然是夫人的故人,夫人去见到后,自然就知道了,此刻却不便明告!”

  武媚儿心中放了心,她知道长安市上,有许多大家子弟,家中养了剑士,经常在四郊拦劫女人,带回家去胡闹一番又放出来,甚至于有人还用这种方法,把已经嫁人的老情人接去重聚一番。

  他们的主人多半是自己一个识,所以也来上这一手,她本是爱刺,觉得这也蛮有意思,于是笑笑道:“我就见见你们主人去,带路吧!”

  那批剑士将国公府的护卫们捆在一堆,提到林子里藏好,却牵走了他们的马匹,拥着车子一迳走了。

  路越走越荒僻,也离长安越远。

  武媚儿认得这是往终南山去的,心中不免狐疑,据她所知,这儿投什么大宅第呀,那个神秘的主人究竟是谁?

  但她也不多问,问也是多余的,这批剑士们的气概不俗,他们的主人必非等闲就是了。

  车子驶进了一片私人的果园林,又走了里许,才看见一栋华厦,到了门口,居然有两名宫装的女子出来,将她扶了进去,掀起门帘,武媚儿已无心去看那些华丽的装饰了。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她飞也似的扑奔过去,一下子投入那人的怀中,激动地叫道:“士远!士远!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这是张士远,是她梦中夜思念的情人,也是她这一生中真正爱着的一个男人。

  三年不见,张士远已经成多了,虽然他也相当的激动,但已经不像三年前那样子轻浮燥动,只紧紧地抱了下武媚儿,随即把她放开了,而且朝旁边的挥挥手,那些人都退了下去,连两名宫装少女也都跪下行礼后退下。

  武媚儿看了微笑道:“你好大的气派!”

  张士远道:“我也是一国之君,虽然不在我自己的国家之内,但君主的威仪却不能不维持!”

  “你是一国之君了?那么令尊大人…”

  张士远道:“先君已于两年前弃世,上次我被姑姑接了出去时,扶余也正好有人来找我,告诉我先君染疾,我赶了回去,先君病已颇为沉重,我侍疾半年,先君终于病重而崩,由我接替了王位!”

  武媚儿啊了一声道:“难怪你一去三年没来看我,原来是发生了这种事,那倒怪不得你了!”

  “媚儿,我虽然没来看你,但是你的情形却并不隔膜,经常会有人告诉我的,这三年你很受委屈!”

  武媚儿的眼睛红了一红道:“也没什么,还算李老儿有点良心,没对我如何,也幸亏那次你化装了一个女人,只把我贬出了皇宫了事,要是李老儿知道你是个男的,而我在宫中私藏男子,杀头抄家都有份的,士远,那次你为我惹的祸真不小!”

  “我知道,媚儿,我实在很抱歉,不过我可没有丢下你不管,李侯夫人向我保证过了,如果皇帝真要治你太重的罪,她会去找皇帝说情的!”

  “那种罪名谁去说情都不行的!”

  “不!姑姑亮出我父王的名字,皇帝一定要答应的,他欠我父王的情太大,唐家天下有一半是我们家让出来的,另有一半则是仗着我姑姑和姑父为他打下来的,这个人情他非卖不可,后来得知你仅是放到白马寺,才没有去找皇帝噜嗦!”

  武媚儿道:“可是我在白马寺的口子去不好过!”

  张士远笑了一下道:“媚儿,我虽身在扶余,对长安的情形并不隔阂,我父王的线民遍及长安每-个角落,大小动态我都清楚,你在白马寺中只有受点委屈,却不是受罪,而且生活得更为自在!”

  武媚儿的脸上微微一红,她也知道虬髯客虽已远踞海外,当年神龙门下的势力仍然遍及中原,自己在白马寺中的生活情形也许可以瞒过宫里皇帝,却瞒不过他们的。

  因此她干脆承认了道:“不错,我那儿常有男人去,不是皇帝就是他们的儿子,也许不寂寞,但不是享福,因为我不是侍候人就是敷衍人,别人可以说我私行不淑,你却不该那么想,你知道我的情,岂是甘心侍候人的!”

  张士远略有歉意地道:“媚儿,我知道,你是不甘屈服,也不甘向命运低头的,你要力争上游,再爬起来,重新回到宫里去!”

  武媚儿冷笑一声道:“光回到宫里也不能足我的,我要掌握住昭正院,必要时把天下也一把抓住!”

  张士远一怔道:“媚儿,你的心愿太大了吧!”

  “我倒不觉得,事实上我已经掌过了,在我出来前的那-段日子里,皇帝的秦章都是由我批阅,一品大臣的升降赏罚,都在我的笔下决定!”

  张士远笑道:“那只是皇帝偷懒,你代行而已,名义上那些权力还是他的,而且你决定的都还是些小事,真正的国家大计,你还是参与不了,那是由皇帝召集枢密大臣与各部尚书阁老们共同商决的!”

  武媚儿笑道:“这个你没有我清楚,外面所知是如此,实际上却是皇帝自己拟定要纲,作成决定,再去由各部大臣商讨细节而已,我就代皇帝拟定过要纲,那些大臣只会歌颂圣明,半点也没有改我的,皇帝自己也有一点意见,但是在我那里就被我驳倒了!”

  “他的见解难道还不如你?”

  “他在宫中太久,对外面的事情太隔阂,所作的决定很难正确了,以前他的意见常在廷议时被人驳倒了重换,他虽是接受了,常感不是滋味,所以后来几次,他用了我的意见,没有再碰钉子,他觉得很有面子…”

  “现在他还是常找你问国计?”

  “李老儿若来,一半是为了他自己找乐子,另一半则是找我问计,这两三年来,他的圣栽居然高明起来,使他常受朝臣的颂扬,他感到十分过瘾!”

  张士远一笑道:“因为他是皇帝,那些决定只有不离大辙,臣子们就犯不着去扫他的兴,假如他们知道是你捉刀的,一定会攻得体无完肤了,你可别以为你真比人强了!”

  武媚儿道:“我只要证明我在治理天下这方面的才能,比那个李老儿高一点!”

  “这可不算什么,治理天下根本不需要什么大学问,因为做皇帝的只是发布旨意,管理天下自有那些臣子们去代劳了,皇帝治天下,只因为他其他方面的条件配合,并不是他的能力超出常人!”

  “还要有什么条件?”

  “时势与命运。像我,我有个好老子,挣了一片江山给我,我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做了君王。李老儿的皇帝当得比我辛苦一点,他还经过一番挣扎奋斗,但因为生逢世,风云际会,有一批人捧他的场,使他当了皇帝,如此而已,当皇帝的能力并不出奇,人人皆可为,只是别人没这种机会而已,自古以来,把皇帝称为天子,实在太有道理了,天子者,天生而成者,非人力可为的!”

  武媚儿有点气地道:“这么说我就当不成天子?”

  张士远一笑道:“这个我倒不敢说,人的因缘遇合,未可预料,但是我能说一句,即使你能为天子,也不会是因为你的能力过人,而是靠着其他的因缘福凑!”

  武媚儿不默然了,张士远是够资格说这个话的,因为他是个现成的君王。

  想了一下,她笑笑道:“你这次重入中原又为什么?”

  张士远道:“我来选后来了。我父亲别无子女,我又是一国之君,为国脉宗祠计,都不能够老是打光,我必须要及早立后,而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武媚儿大感意外道:“我?你不是开玩笑吗?”

  “不是开玩笑,我是非常认真的,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你的魄力,能力也足可替我分劳,你又美丽聪明,是最理想的皇后人选了!”

  “士远!我感激你的这番情意,但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想现在没什么困难了,我把你从白马寺中接走后,我姑姑去照会皇帝一声就行了,他不会追究的,也不好意思不买帐!”

  “那不是问题,我也知道,目前,我在李老儿心目中并不算回事,有我不多,无我不少,他的确不会为了我去开罪你们张家。”

  “这就是了,那还有什么困难呢?”

  “我的家人!我还有兄长、母亲、姊妹…”

  “皇帝如果默许你离开了,就不会去怪罪他们,李侯也足可以照顾他们!”

  “但是再也无法在长安维持目前的地位了!”

  “到我的扶余国去,他们可以担任更高的职位…”

  “士远!他们不是人才,完全是靠着我才得到今天的地位,在长安,他们可以混,到了扶余国,他们就不能混了。你的国土也许不比中原小,但是富庶丰饶,绝对无法与中原相比!”

  张士远无法否认,只有点头道:“是的,我那儿很多还是蛮荒不之地,气候也不如此地,瘴厉之气弥漫,我父王就是中了瘴毒而死的!”

  “这样的一个地方,把我的家人了去,不是提拔他们,反是要他们去受罪了!”

  张士远不说话,武媚儿又道:“家人还是个次要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我这个人,天生的不服输,我从未央宫中被人赶了出来,我发誓要回到那儿去,跟你一走,我永远都没机会了!”

  要是在前一两天遇上张士远,她会毫不考虑地跟张士远走的,但是今天她遇上了晋王,知道了东宫可能易储,晋王入替非常有希望,而她却有十分把握把晋王抓在手中,将来的发展是无以想像的,她不想放弃这个希望—— wWw.aFuXS.CoM
上一章   禁宫情劫   下一章 ( → )
司马紫烟的最新武侠小说《禁宫情劫》由网友提供上传最新章节,阿福小说网只提供禁宫情劫的存放,我们仅是一个广大网友免费阅读交流的小说平台,尽力最快速更新禁宫情劫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免费小说网。